“我……”黎河不斷后退,虎軀狂顫不止。
他何嘗聽不出陸平安的意思。
心懷恐懼的黎河,連忙將自己背景搬出來:“我是朵顏聯(lián)盟的人,你若是殺了我,等待你們的,是無休止的追……殺”
話到嘴邊,蒼月手中的長劍,已然穿過了黎河的心臟。
鮮血不斷的沿著傷口溢出,雙眸瞪大的黎河,萬萬沒想到,對面是如此的干脆,不等他把話說完,就痛下殺手。
“讓他把這個咬住,送回朵顏聯(lián)盟,告訴他們的盟主,如有下次,我殺上他們總部!”
陸平安將一枚硬幣,拋給蒼月,陰森道。
他無畏于對方對他的刺殺,只是他還有家人,還有愛人。
他不能讓關心的人,日夜活在暗殺的陰影之下。
“是!”
蒼月右手抵胸,恭敬道。
望著手中的硬幣,蒼月的俏臉上,泛起了亢奮之色。
布滿了猩血的硬幣上,正面刻著一個‘北’,背面刻著一個‘梟’!
外人眼中,這不過是一枚泛著血腥味的奇特硬幣,可在北境人眼中,這是無上的榮耀。
更是北境總督的身份代表,蒼月幾度想將其納為己有。
只是,這來自陸平安的命令,她不敢不為。
趁夜深,便剁下黎河的頭顱,轉身離開。
而白月與紫月,便被命令,留在李宅外,處理這百具尸首。
雖然李宅位置比較偏僻,可若讓外人,或者李家之人看見了,終究會造成不好的印象。
江城三不管地帶,一座醫(yī)館門外,高掛著一盞血紅色的燈籠。
醫(yī)館的木質牌匾上,雕刻著‘醫(yī)者仁心’四字。
但仔細一看,還能看到左角下,刻著一朵血色鮮花。
這,便是朵顏聯(lián)盟的標識。
“醫(yī)者仁心?”蒼月嘴角泛起一抹不屑,抽刀一揮,牌匾陡然裂成兩半。
“什么人?!”
聽到外面的吵鬧之聲,岳龍城推開木門。
當他看見地上那分成兩半的牌匾時,眼角頓時一抽,怒火蹭地一下燃了起來。
若不是今日大部分精英出門圍剿陸平安,他這塊牌匾還不至于被一個女人折斷。
“你找死?!”
下一刻,蒼月便將手中用麻袋包裹住的腦袋,扔給岳龍城。“你看看,是不是你的人!”
揭開麻袋,里面的人頭,讓岳龍城如遭雷擊:“黎……黎河?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要殺我兄弟!”
黎河與耗子都是他立足江城的左右手,可如今,兩個都死了!
眉梢間的憤怒,如烈火般熊熊燃燒。
“為何要殺他?你是不是弄錯了什么,是他先來殺我們的!”
蒼月懶得跟他廢話,轉身離開:“對了,我主讓我轉告你,若有下次,他會殺上朵顏總部!”
不等岳龍城說話,蒼月已然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
“黎河先動手?”岳龍城濃眉微蹙:“難道,是那個陸平安?”
今日黎河出動請纓,帶朵顏聯(lián)盟江城分部的精英,前去圍殺陸平安。
如今他含恨而死,除了陸平安,他想不到,還跟誰有關聯(lián)。
“嗯,這個硬幣,是什么……好熟悉……”
……
一夜無話,月落陽起。
陸平安半裸著上身,站在窗前,半仰頭望著的天空,怔怔出神。
飄飛的浮云上,幾只喜鵲,結伴成群,徘徊飛旋。
“鵲兒?”
撲閃著翅膀的喜鵲,似乎將他封塵心內(nèi)多年的記憶掀起。
“阿哥,這鳶尾花好看嘛?送你……”
“我年齡還小,等長大了阿哥一定要回來找我哦……”
鬢邊時常掛著鳶尾花的她,年少不經(jīng)事的她,天真的仿佛像一張白紙……
然如今,那滿山鳶尾的川山,僅剩硝煙炮火后的殘枝敗柳……
“陸平……”推門而入的血梟,徑直轉見了上身半裸的陸平安。
一如昨日一樣,她微愣神后,連忙別過頭去,俏臉隨之羞紅起來。
“怎么,姚白瓊來了?”思索回眸的陸平安,穿上衣物,粲然一笑。
“不是,只是方才蒼月跟我提了一下昨夜發(fā)生的事,我是來道歉的。”
血梟右手抵在胸前,低頭道:“作為你的護衛(wèi),卻提前休息,是我的失職?!?/p>
“是我沒通知你,你不用在意?!?/p>
陸平安揮揮手,示意她不必在乎此事,見血梟似乎還想道歉,他轉移話題道:“對了,孔應龍的葬禮什么時候開始。”
“大概在11點!”
血梟似乎是記起了什么,突然開口:“段山河的兵馬,已經(jīng)準備就緒,隨時都可踏入孔家!”
昨天在洛河酒店,陸平安便讓段山河準備兵馬,等他命令。
“好!”
陸平安點點頭,森然一笑:“這孔應龍在我哥死后十年,都不讓他安息,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喧鬧聲,看來是姚白瓊來了。
等陸平安洗漱完成后,來到樓下,果不其然,姚白瓊已在大廳等候多時。
“額,昨天的事,謝謝你幫忙?!币Π篆傃酆煹痛?,纖細的小手把玩著秀發(fā),滿臉歉意。
如若不是她,陸平安不會與王家交惡,更不會發(fā)生昨天一幕。
“沒什么?!标懫桨矒u頭:“其實王陽的腿斷,也與我也有關。”
畢竟,打折王陽腿的人,是馮岑子的手下。
“你不用這么說來安慰我,若不是我,你也不會惹這么多麻煩?!?/p>
姚白瓊掐著手,臉上的歉意絲毫不減:“都怪我,才給你帶來這么多麻煩?!?/p>
望著她眼角泛紅,陸平安知道,用尋常的勸說,是不能讓姚白瓊消停下來的。
旋即,他玩味一笑,雙眸上下打量著姚白瓊:“那你是要補償我的意思嗎?”
見陸平安那奇奇怪怪的眼神,似乎在想入非非。
姚白瓊頓時雙手環(huán)抱,臉頰羞紅,嬌嗔道:“你……你想干嘛,我不是那樣隨便的人!”
暈,陸平安一拍額頭,嗤笑道:“讓你幫我做早晨而已,想啥呢!”
說著,他便轉過身去,直奔廚房。
姚白瓊:“……”
怎么老是這樣,情緒調(diào)到一半就走人!
然而這時,陸平安突然轉過身來,趁姚白瓊還在發(fā)呆之際,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捏。
“這是利息!”
而后,他才真正地走進廚房。
被陸平安突然這么一捏,姚白瓊頓時眼珠瞪大,滿頭黑線。
清澈如汪水般的眸底,勾勒出,今早父親的交代。
“白瓊啊,王陽已經(jīng)死了,你不用再擔心王家會對你做什么?!?/p>
“只是,你的那個朋友,恐怕沒你想象的這么簡單,有空的話,請他來咱們家吃頓飯吧?!?/p>
廚房內(nèi),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讓姚白瓊的眸子,泛起了漣漪。
踐踏孔家拍賣會,以及王陽之死,已然表露出陸平安的不凡,如今的他,恐怕已是一代梟雄。
這樣的梟雄男兒,不知是多少傾城女子,日夜愛慕的對象。
她一個所謂的江城第一美人,真的配的上陸平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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