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分子材料與工程專業(yè)畢業(yè)——現(xiàn)在是個程序員。
十多年了，也該寫篇文章回顧下期間的得與失（雖然失多得少）——這就好比一個人拉了翔總要回頭看看，雖然多半臭不可聞，多少能給自己的健康指條明路。
懵懂的大學
我是 2004 年上的大學——快 20 年了，說起來自己都不敢相信。要是問我為啥選了高分子材料這么個專業(yè)，那就是個笑話。當時盯著志愿填報手冊上幾百個學校和專業(yè)，頭是大的，腦袋是空的。
高三（或者說整個高中）對于我們那代人來說全部的意義就是做題。沒人去思考自己未來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做題就對了。所以當高考完了面對一堆專業(yè)時你能想象有多無助，沒人知道那些專業(yè)具體是干嘛的，要學什么，對不對自己的胃口（最主要是不知道自己想干嘛）。
你可能會覺得奇怪，不懂不能百度嗎？那個時代，那山旮旯里，高中讀完電腦都沒摸過，拿錘子去百度。
所以我當時做了個特別“明智”的選擇：既然都不懂，那就選個看起來高大上的。高分子材料與工程，聽起來不錯，還帶個“高”字，選它！
關于學校嘛，頂好的學?？隙]戲，一般的學校還是有很多選擇滴（當時的分數(shù)也不算很低，但離 985、211 還是差一截），至于去哪里，沒什么概念。于是我又做了個“明智”的決定：既然山旮旯里待夠了，那就去平原吧。要不北上？北國風光，又冰封又雪飄的，感覺不錯——就去黑龍江吧！
等我坐著四十多個小時的綠皮車（現(xiàn)在想起那味道就要嘔吐）來到哈爾濱時，有點傻眼。沒有南方的綠樹成蔭，只有整日的灰蒙蒙。北方整個冬日幾乎看不到太陽——切確地說是整個半年，國慶節(jié)就開始下雪，第二年掃墓時還嘎吱嘎吱。
相比于氣候，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我的專業(yè)。我終于從別人的閑談中了解到了這個專業(yè)的真相——就是做洗臉盆、電線電纜的！據(jù)說我們專業(yè)一半以上的畢業(yè)生都去了電纜廠！
我不是鄙視這些行業(yè)——只是內(nèi)心實在接受不了這個落差。
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這個專業(yè)的核心課程是化學！
我最討厭化學——不是說化學不好，而是說我討厭我學的化學。我們初中開始學化學，那個化學老師拿化學當歷史教，每個人要拿著化學書去他那里背誦——就像我們小學背課文那樣！我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從此種上了仇恨的種子。
才邁入大學門檻，我整個人狀態(tài)就不太好了。
不過整個大一來說，我多少還是個“良民”。一方面剛進學校，新鮮感未減；另外高中那種“好好學習”的慣性思想猶在；更重要的是，大一的課程多半是我喜歡的，像數(shù)學、物理。嗯，我最喜歡物理——準確地說是喜歡里面的經(jīng)典力學部分。
所以大一的期末考試我的成績是排在中上的，有幾門課還是前五。
從大二開始，我離“好學生”漸行漸遠了。
我覺得大學學的東西越來越無聊，公式越來越復雜，越來越不知道它們到底有什么用。
這種感覺起于麥克斯韋方程組。那天，天朗氣清，百花盛放——我們校園也沒幾朵花——我愣愣地盯著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一大坨公式，那天在上電磁學。我盯著這坨公式足足 10 分鐘，然后感覺自己的智商遭到了蹂躪。
這種感覺迅速轉(zhuǎn)化為仇恨——從此我再沒翻過一頁物理書！當然課還是上滴，只不過課本換成了《射雕英雄傳》。
自這以后，我的課堂狀態(tài)就進入“混沌”態(tài)。大部分課本都沒翻開過幾次，只是偶爾聽聽老師講什么，感興趣的就聽一下，不感興趣就看小說或者睡覺。
有一門課除外——這門課叫“線性代數(shù)”。這是我在混沌狀態(tài)中學得最認真的一門課（期末還考了個全班最高分），也是最摸不著頭腦的一門課。我之所以學它是覺得這門課很奇怪，講的東西好像不是來自人類文明。必須承認，雖然考了個最高分，但直到大學畢業(yè)，我都不知道線性代數(shù)到底在講什么——直到十年后我在網(wǎng)上重學這門課，才知道可以用它做空間變換（如圖形的翻轉(zhuǎn)、變形）和線性方程組求解，在圖形學、大數(shù)據(jù)、人工智能等領域有非常廣泛的用途——對于計算機學科的人可以說是最重要最實用的數(shù)學分支之一。
老是看小說、睡覺也不是事。不學正課了，得干點自己喜歡的。我們這幫不學習的人基本分兩種：打游戲的和看小說的。打游戲的基本天天泡網(wǎng)吧玩《魔獸世界》，看小說的則是躺在床上金庸古龍梁羽生以及各種新生代。
我不太喜歡看武俠小說（除了古龍基本看完了，金庸看了幾本，其他武俠鮮有涉獵）——我覺得武俠小說過于虛構(gòu)，而且滿是套路；更不打游戲，我覺得那是浪費生命。出乎意料地，我這個理科生很喜歡文學、藝術(shù)這類東西。從大二開始，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圖書館度過的，看了很多文學、繪畫、書法、音樂方面的書，我覺得這樣很輕松，無憂無慮——當然這種無憂無慮是有代價的。
我喜歡寫作。從小時候就喜歡寫日記，高中還偶爾在校刊上發(fā)發(fā)文章。整個大學，我?guī)缀跆焯於紝懭沼?，多半是記些人生感想?span id="lnu3wvb" class="candidate-entity-word" data-gid="812458" qid="6538929902786221319" mention-index="0">哲學思考、文藝評論啥的——從某些角度看，大學生活其實無聊至極，也只能寫這些。整個大學寫了整整五大開本——畢業(yè)后被室友當廢紙賣了。
我曾嘗試寫小說。寫大學生活。寫了一半，放棄了，大學生活實在沒什么可寫。逃課？打架？戀愛？寫著寫著自己都覺得惡心。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喜歡上了哲學！
具體怎么喜歡上的忘了，反正當時很瘋狂，從柏拉圖到海德格爾，或多或少都拜讀過——雖然很多是一知半解。
對我影響最大的是黑格爾。我花了很長時間（半個學期？）讀完了《小邏輯》，上面寫了密密麻麻的筆記。和其他（特別是早期）斷言式哲學作品不同，《小邏輯》里面多是邏輯推理。里面內(nèi)容現(xiàn)在基本忘得差不多了，不過最大的收獲是學會使用辯證法思維。
黑格爾最為外界熟知的名言是：“存在的即是合理的”，說的是凡存在的（實在）定有其必然性（凡事必有因）。這句話很容易被當權(quán)者利用，以佐證當權(quán)者的合理性（合法性）——黑格爾也因此被扣上保守派的帽子。然而他們沒考慮的是，黑格爾的“存在”本身就是個矛盾體，它必然會否定自身（揚棄）。馬克思根據(jù)黑格爾的辯證法邏輯給出了這句話的下半句：“合理的即是不合理的”。
《小邏輯》是出了名的難懂——雖然絕大部分哲學書都很難懂。記得當時一晚上只能看一頁（大部分時間在消化和做筆記）！但它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從頭到尾認真看完的哲學書，效果是后面看馬克思、尼采、弗洛伊德就感覺不那么難了。
黑格爾還有本《美學》當時也是非常地熱愛，剛畢業(yè)那會還據(jù)此在 MySpace 上寫了篇萬字博文。
大三時我決定考研——考武漢大學哲學系！為啥是武大？因為武大有個鄧曉芒，我看過他翻譯的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好吧，這本書比《小邏輯》還難，看了一點，實在看不懂，放棄了），有個印象。
當時的想法是畢業(yè)后在一所不錯的大學當老師。
于是我買了一大堆考研資料，加入茫?？佳写筌娭小@些家伙給外人有兩個印象：1. 特別會占座位；2. 精神可能有問題（否則為啥老是一個人嘴里念念有詞？）。
結(jié)果如你所料：沒考上。其實是差不多到后半截就放棄了，真教一輩子哲學貌似也挺無聊的——整天在那啥也不干就亂想？
就這樣渾渾噩噩到大四了。
大四（下半學期）主要就兩件事：寫論文、找工作。
你能想象一個專業(yè)課課本還是新的、每學期必掛一兩科的家伙如何寫論文？
你肯定想得到——多半你也干過。于我來說，互聯(lián)網(wǎng)在大學最大的用途一是和陌生人聊 QQ，另外就是寫論文。
具體做法是：進入中國知網(wǎng)（還是其他什么網(wǎng)忘記了），輸入關鍵字搜索，狂下數(shù)十篇論文，然后復制黏貼，完事！
如果說大學有什么事情做起來效率最高，那就是寫論文。寫論文最難的部分是摘要：你得用自己的語言總結(jié)一下這些七拼八湊的東西，而且這玩意也是你做論文答辯時的主要用辭。
寫論文的同時差不多就在找工作（哦，前面還有個叫“實習”的步驟，就是一幫人去幾個烏煙瘴氣的化工廠轉(zhuǎn)幾圈）。與其叫“找工作”，不如叫工作找我們。學校會聯(lián)系一些企業(yè)來做專場校招，我們只要看到有公司來就投簡歷。像我這種對本專業(yè)幾乎一竅不通的，簡歷寫什么呢？
不用怕，因為大部分人對本專業(yè)也一樣一竅不通！
校招公司多半看你簡歷上有沒有諸如“獎學金”、“活動”、“大賽”這樣的字眼。不管你信不信，我在大一還真拿過獎學金（三等）——僅此而已。如你所猜，我（以及其他好幾個人）去了四川德陽一家電纜廠——一家很大很知名的電氣集團下面的一家很小很不知名的子公司。
我的大學總結(jié)起來就是渾渾噩噩，亂七八糟而又單調(diào)乏味，但有一點是確定的：它跟編程（或說計算機）沒半毛錢關系。
電纜廠
七月，秋高氣爽（說什么大瞎話，那時候還熱的要命好吧——不過詩歌里面經(jīng)常這樣寫）。
我們一眾坐著綠皮車咯噔咯噔來到了如花的成都——旁邊的一個小城市，德陽。
初到德陽，給我兩個印象：滿大街酒糟味（據(jù)說劍南春旗下一個小酒廠在那）；滿大街小電纜廠。
我們是 08 年去的，那年剛好汶川大地震，德陽雖然不嚴重，廠房也斜了一些，宿舍也在整修——得住活動房，沒空調(diào)的那種。
剛畢業(yè)跟剛?cè)氪髮W心情差不多，有種放飛的感覺。不需要再過宿舍—教室—食堂三點一線的無聊生活，還能自己賺錢養(yǎng)活自己，一下子感覺自己“成年”了。另外也沒多大壓力，很長一段時間的工作其實都是實習（跑跑車間，錄錄最基本的 ERP）；也不用考慮買房結(jié)婚生子這些勞什子事。所以那段時間過得可以說無憂無慮，上班打卡，下班打球——對于四川人來說，下班后最大的娛樂活動其實是打麻將，但我不喜歡棋牌，所以下班后就跟幾個同學打打乒乓球。
雖然過得無憂無慮，但工作其實很無聊，基本就是天天呆在車間，看著一臺臺機器把 PVC 融化并擠成電纜皮。雖然“專家”們告誡我們這里面有很深的技術(shù)內(nèi)涵，比如如何保證電纜皮厚度均勻不起泡，我依舊覺得這項工作無聊透頂，只是為了表現(xiàn)得很賣力，天天拿個游標卡尺到處瞎測。
除了到處瞎瞅瞎測，就是畫圖。在這里我認識了一款叫 AutoCAD 的工程制圖軟件（好像大學學過？我不記得了）——從學長們的工作內(nèi)容看，自己后半生恐怕就靠這玩意吃飯了。
畫圖的過程很不愉快。當時有個圖（貌似是畫個齒輪）被總工駁回了五次——劈頭蓋臉的罵那種。
我再次感覺自己的智商遭到蹂躪。
于是第二天我不去了——沒請假的那種。
老子不干了！
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第二天我去公司，正式提出離職——就這樣結(jié)束了為期四個月的電纜廠工作，也是我唯一一份跟專業(yè)相關的工作。
淘寶
我一時沖動，裸辭了。
接下來干啥呢？進另一家電纜廠？
怎么可能！
很迷茫。一段時間，除了打游戲就是睡覺，偶爾出門透透風，坐在河邊石頭上思考人生。
一次出門溜達，無意中跑到一家成人用品店前。我眼前一亮——要不賣這玩意？
我上網(wǎng)搜了下，成都火車站旁邊就有個成人用品批發(fā)市場。很近，不錯，可以搞！
于是當天我就殺到成都——當我看到偌大一片批發(fā)市場，各種成人用品琳瑯滿目時，我覺得不做哲學老師的想法是對的。世界之大，值得出去看看。
我像個賊似的來回溜達，斜眼瞄著往來人群。來這里的都是零售商，看他們表情很自然，我也就順著走進去，找了幾個老板攀談起來。和用 AutoCAD 畫齒輪不同，這玩意沒什么學習成本，一看就知道怎么用的。我的唯一要求是先賣后買，因為沒錢囤貨。那時候淘寶很火，很多批發(fā)商都支持這種模式，于是我從他們那拍了很多照片回去，注冊了個淘寶店鋪，傳圖片，開賣！
賣得最多的是壯陽藥——這玩意是真暴利，幾塊錢的進價，能買到上百，搞得我都良心不安。
可能是我不會運營，訂單量一直上不來，平均一天不到一單！
我感覺我可能會被餓死——雖然那時候是跟同學合租的，吃住全靠他們。
于是我又去大街上瞎轉(zhuǎn)，看看有沒有什么好點子。
初識編程
我來到市中心，看著步行街兩旁擺地攤的，覺得這也許是條出路。
這些零碎小玩意成本不高，時間也比較自由——唯一可能的風險是其門檻實在太低了，做的人太多。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擺地攤時，不遠處一個小妹向我招手。
我瞬間被她迷住了——不是說她的容貌，說實話我現(xiàn)在想不起來她長啥樣了——被她手上的傳單。
“你是說編程？”我對編程多少有點了解，畢竟大學學過幾節(jié)譚浩強。
“對！這個行業(yè)現(xiàn)在可吃香了。”
我感覺這小妹頭頂有光，照得我心底透亮透亮的。
就這樣，我去了培訓機構(gòu)。在一幫老師的海闊天空下，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坐在去往人生巔峰的纜車上，也差不多摸到白富美的指尖了。
于是我開始到處借錢，總算籌夠了一個學期的學費（本來他們是按學年收費的，我一個勁擴窮，最后他們答應按學期交）。
進去上課才發(fā)現(xiàn)，里面基本都是初中畢業(yè)的娃娃，頂多有幾個高中生——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另類。
學了兩個月，我發(fā)現(xiàn)自己真對編程感興趣，看來這次沒走錯路。
培訓課程進度很慢——在我看來——所以我自己買了些書籍開始自學，有本很有名的叫《java 編程思想》，當時學得廢寢忘食，云里霧里。
學了兩個月，開始做一些簡單靜態(tài)頁面，當時覺得好牛逼。
記得當時用 javascript 做了個連連看版俄羅斯方塊，拿了學校期末設計第一名——我覺得自己是個天才，很后悔為啥在學校沒去搗鼓這玩意。
第一學期很快結(jié)束了，該交第二學期的錢了。我實在沒錢，退學了。
第一份工作
學半年編程能找工作嗎？
管他呢，找找再說。
德陽沒有 IT 公司，得去成都。
想學半年就找個高工資不太現(xiàn)實。第一份工作的目標是：有班上。
簡歷也沒什么東西可寫，只能把培訓機構(gòu)做的項目搬上去（加點潤色，至少看上去高大上），再吹幾句自己怎么怎么熱愛這行，有什么什么樣的優(yōu)勢。反正，如果找工作的要求僅僅是“有班上”，找到還是不難的。
我當時找到一家初創(chuàng)公司（剛出來多半也只能找這種），好像叫“打分網(wǎng)”（沒做多久就倒閉了，不記得名字了），就是用戶可以給各種品牌手機評分、寫評論。當時 sns 概念很火，很多這方面的初創(chuàng)公司。
工資只有 2500——不過在當時的我看來已經(jīng)可以了，畢竟在電纜廠才 1500。
那時候很流行用 flash 做頁面（只流行了很短時間，后來被 ajax 替代），有個全棧工程師負責用 ActionScript 寫 flash 交互，我負責寫后端。
我打開后端代碼一看，尼瑪，這是什么語言，到處都是 $ 符號？
同事告訴我那叫 PHP。
納尼？說好的 java 呢？
在那——那個爬蟲是用 java 寫的，不過已經(jīng)不用動它了。
我就這樣入了 PHP 的坑——從此再也沒碰過 java。
我的第一個任務是用 PHP 寫模擬登錄，就是用程序自動登錄 Google、新浪、亞馬遜等網(wǎng)站，然后抓取里面的東西。至于為啥是抓亞馬遜而不是抓淘寶，估計因為老板以前在亞馬遜工作，看不上淘寶？
抓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特么壓根不會 PHP ?。菚r候我沒想到 PHP 那么簡單，時間緊迫也沒空去學）！
我花了幾個通宵沒搞定——感覺整個人被騸了。
我瞪著雙熊貓眼，跟老板提離職——我想一個人靜靜。
閉關
這份工作讓我深受打擊，之前還覺得自己是個天才，現(xiàn)在感覺原來自己一無是處。
晃蕩幾天后，我決定靜下心來好好研究下這個 PHP 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一研究，發(fā)現(xiàn)這玩意出乎意料地簡單。我根本沒買什么書，也沒看什么視頻，就是把官網(wǎng)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我覺得我已經(jīng)掌握這門語言了。這里沒有類型，沒有無處不在的 class（那時候 PHP 已經(jīng)支持 class 了，但不是主流），沒有復雜的包結(jié)構(gòu)，還不用編譯！
我又系統(tǒng)學了其他相關知識諸如 Linux、Apache、MySQL、jQuery。
于是我又重拾信心了，覺得自己可以干大事了。
那個時候 SNS 概念很火，人人網(wǎng)、開心網(wǎng)、聚友網(wǎng)（MySpace）如日中天，看得人眼饞。當時和一個朋友聊天偶爾聊到這，頭腦一熱，也想去開發(fā)個某某網(wǎng)出來。
初生牛犢不怕虎，想干就干。我們想開發(fā)個家庭 sns，一家人可以在上面建立虛擬家園，存照片、記日志啥的。
開發(fā)不到兩個月進行不下去了。開發(fā)進度奇慢（就我一個菜鳥開發(fā)），也沒有美工，后期怎么運營也沒有思路——更重要的是，我們發(fā)現(xiàn)其實已經(jīng)有好幾個類似的網(wǎng)站在運營了（后面無一例外都倒閉了）。
于是我又放棄了。
這段日子最大的收獲就是狠狠地鍛煉了編程技能，自此可以獨立承擔項目了（并發(fā)量和復雜度不是那么大的）。
德陽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第一份工作離職后又回到德陽），生活節(jié)奏過于散漫（下班后滿大街的麻將聲）。
我得去大城市晃蕩一番——比如深圳。
2010 年，我背著旅行包，坐著綠皮車，咣哧咣哧來到深圳。之所以選擇深圳，一方面幾個大城市中深圳算比較近的，另外深圳有個比較要好的同學。
在深圳的第一家公司是一家招聘網(wǎng)站（目前已上市），那時差不多 600 人規(guī)模。面試出奇地順利，入職后技術(shù)負責人說感覺我技術(shù)挺不錯，讓我去開發(fā)流量統(tǒng)計系統(tǒng)。
這次我沒出洋相，花了一個月時間，加班加點，終于把系統(tǒng)開發(fā)出來了（雖然用現(xiàn)在的眼光看那個系統(tǒng)很粗陋，但基本設計思想是對的），上線運行一段時間也沒出什么幺蛾子。
第二個項目是校園招聘系統(tǒng)。這是個面向校招生的獨立平臺。在這個項目中，我發(fā)揮了自己出色的邏輯分析優(yōu)勢。得益于大學時期的哲學訓練，我對概念澄清與邏輯推演很擅長，在我看來，需求分析就是一種邏輯推演——角色-行為邏輯推演。接到產(chǎn)品經(jīng)理的需求文檔后，我寫了一篇兩倍于斯的再分析文檔，指出其中不下十種邏輯問題——結(jié)果是需求被打回重新設計。
這兩個項目給了我大量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編程、數(shù)據(jù)庫和系統(tǒng)設計方面。這兩個項目后我成為團隊核心開發(fā)成員，后面很多時間在開發(fā)底層組件——很多是基于 jQuery 的前端組件。
隨著業(yè)務量的增加，網(wǎng)站的搜索性能越來越被詬病，一次搜索可能需要 10 秒之久，這對招聘網(wǎng)站是不可接受的。
我當時接到的任務是引入開源搜索引擎，優(yōu)化網(wǎng)站搜索性能。
在今天看來這其實是很簡單的任務——引入 sphinx 或者 ES 就解決了。在當時也不難，大約花了一周多點時間就搞上線了——搜索時間從 10 秒一下降到 0.1 秒，這讓公司刮目相看。這件事讓我深深感觸：對于公司來說，程序員的價值在于他給公司帶來了多少收益，而不是他自己的技術(shù)多么牛逼。你哪怕技術(shù)平平，也沒做過什么特別炫酷的東西，只改了個符號，但給公司帶來了巨大收益，你就有巨大的價值。公司只會重用有價值的人，而不單單是所謂“能力強”的人。
初來深圳的生活極其單調(diào)——也極其充實：除了工作就是學習，瘋狂地學習。我開始研究 Linux，研究 jQuery 源碼，研究 PHP 框架源碼，研究 MySQL 底層機制。提升技術(shù)水平最佳方式就是去研究優(yōu)秀軟件的源碼。
就這樣持續(xù)了一年——直到我的心又蠢蠢欲動。
那天，我跑到主管面前說我要離職。
主管很詫異，跟我聊了半天。我很堅持，理由是想去外面大廠轉(zhuǎn)轉(zhuǎn)。
大廠
每個程序員都有一個大廠夢。
我當時估摸著，自己現(xiàn)在的水平進第一梯隊（BAT）有點懸，退而求次，進第二梯隊吧。
我先是面了酷狗。面試過程出奇地順利，雖然面試題基本是 C 語言相關，不過那時候我私下學了點 C 知識，略懂皮毛，看那些題目也不太難。第二輪是 CEO 面（我有點納悶，這么個崗位也要 CEO 親自面試？），hr 給我一份筆試題，瞅一眼，跟編程沒毛關系，更像是高中的閱讀理解題，主要考理解分析能力——這正是我擅長的。
題做完了，去跟 CEO 聊。我心里有些忐忑，大佬會問我啥呢？去了才發(fā)現(xiàn)忐忑是多余的，越是大佬越親和得很。他也沒問什么廢話，就是讓我說說這些題選 A 不選 B 的原因，就是看你怎樣分析問題。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于是就這樣通過了。然后跟 hr 聊薪資。薪資不是很高（或者也還不賴？我也不知道，當時糊里糊涂），八千的樣子，說廣州薪資水平比深圳還是差一截的。我覺得也有道理，先進來再說吧。
于是我滿懷欣喜回到深圳。
躺在床上，我又感覺廣州有點遠——有點不太想離開深圳。
于是我又在深圳找——去了迅雷。
迅雷主要面了 PHP 和 javascript 的一些知識，也不太難（后面聽同事說做錯了幾題）。第一輪面試官老是問我前端（主要是 js）問題，我就很納悶，我不是來面試后端工程師的嗎？后來才知道他在里面主要就是寫 js。
第二輪是事業(yè)部技術(shù)總監(jiān)面，也沒問什么很難的技術(shù)問題，一半的時間在聊生活。
迅雷的待遇和酷狗差不多，我選擇了去迅雷，主要是它離我住的地方近，懶得搬家。
去了才知道，PHP 工程師在里面屬于前端組，主要做各種腳本工具（如異步生成緩存）——他們后端是用 C++ 寫的。我進的是迅雷看看事業(yè)部（現(xiàn)在賣給響巢了），第一個任務是給各頁面生成靜態(tài)緩存——這是我在里面用 PHP 干的主要的事情，其他時間都在寫 js。
迅雷（應該說看看事業(yè)部）給我的感覺是工作氛圍很輕松自由，工作節(jié)奏較慢，我覺得一周就能搞定的，他們要兩周。所以我在里面其實很多時候沒事做，只能學習。
還有個現(xiàn)象讓我受不了，他們每天晚上都要耗到 8 點以后才下班——不是說工作很忙，很多人其實在那玩游戲、看電視、盯股票。那時候的我還沒有加班的概念，每天晚上7點前就跑了，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研發(fā)這邊每天都是我走得最早，像個另類——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至于技術(shù)水平，他們給我的定位是中級偏下（或者叫初級偏上），不過在我（當時）看來，其他人水平也不比我高多少（有那么幾個技術(shù)比較牛的，但平均而言，水平一般——可能是當時的我比較輕狂？）。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敲 js，原生的那種（其實是用他們內(nèi)部開發(fā)的一個小框架），最讓人頭痛的就是 IE6，有一次一個小問題把我折磨了大半夜，那次剛好是產(chǎn)品發(fā)版，其他人都干等著——那是我最尷尬的一次，像是吃了狗屎。
平心而論，我在迅雷多少學到了一些東西——特別是在工作流程和團隊協(xié)作上（雖然很多東西是我后來反思時才發(fā)現(xiàn)的）。他們的產(chǎn)品經(jīng)理是我見到的最專業(yè)的（哈，我也沒見過幾個產(chǎn)品經(jīng)理嘛），你只要嚴格按照他的產(chǎn)品文檔敲代碼就行（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大部分小公司做不到這點）。
看看的問題是它始終未能真正盈利（賣給響巢后就不知道了），當時其主要收入是廣告，外加會員（會員在當時還是個新事物，很多用戶還沒有接受這種模式），面對高昂的版權(quán)費用，常常入不敷出——不光看看是這樣，當時幾乎所有的視頻網(wǎng)站都是這樣，所以當時流言道視頻就是個拼爹的行業(yè)，不幸地是，看看的爹遠沒有愛奇藝和騰訊視頻的硬朗。
對于程序員來說，迅雷是個很不錯的跳板。很多程序員在迅雷干三年左右便去了騰訊——除了我。
這不是說我在迅雷待了很久——我在那只待了差不多半年。
當時因為家里有些事情，需要請兩個月長假。上面的意思是時間太久，無法按假期處理，得先辦離職，后面如果想回來可以再入職。
于是我離職了——永久的那種。
我再沒有回去。我覺得自己無法適應那里的工作節(jié)奏，工作也沒什么挑戰(zhàn)。我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小公司，有句話叫“寧做雞頭不做鳳尾”。
這是我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之一。年少輕狂，缺乏長遠考慮，潛意識里根本不把 BAT 放在眼里——等意識到時，為時已晚。
小廠
兩個月后，重新開始找工作。
我像個無頭蒼蠅，到處亂碰——差點去了外包公司。
最后去了一家做建筑設計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早已倒閉）。當時的技術(shù)面試就是走個形式，然后就到 hr。hr 聽說我在迅雷待過，二話不說，明天來上班吧。
如我所愿，我在那“帶團隊”——兩個后端（包括我），一個前端，一個運維。
公司想做建材行業(yè)的阿里巴巴，但老板并不具備互聯(lián)網(wǎng)思維。產(chǎn)品一直在開發(fā)階段，直到我離開時都沒有一個真正的客戶。
工作之余，我開始學匯編和計算機底層知識。
一年后，實在看不到希望，我離職了。
后面又待了幾個小公司，沒有一個超過三個月的——有些是倒閉了所以離開，有些是快倒閉了所以離開。
至今還活著的一家叫明源——不但活著，去年還在香港上市了。
我在明源呆了兩年——這是我成長最快的兩年，不光指學知識，更重要的是解決問題的能力。
明源很有技術(shù)氛圍，團隊采用 Scrum 敏捷開發(fā)模式，每個團隊 8 人左右：產(chǎn)品經(jīng)理、前后端、測試。一年后，我擔任一個項目團隊的 SM（Scrum Master）。從那時起，真正開始思考團隊問題。
也是在那時候，我開始重點學習系統(tǒng)架構(gòu)和設計。在系統(tǒng)設計上，對我影響最大的是《領域驅(qū)動設計》這本書（這本書前后看了幾遍，每次都有新收獲），當時我看完第一章后，感覺它給我打開了一扇天窗，很多疑惑撥云見日。我很喜歡里面的一個觀點：代碼即設計（源自喬布斯“產(chǎn)品即設計”的說法）。
明源每年都有一次“黑客馬拉松”活動，所有團隊先選一個創(chuàng)意點子，然后通宵達旦設計、開發(fā)、測試、PK。一些作品后來轉(zhuǎn)換成了真正的產(chǎn)品。
遺憾的是，我當時所在的項目不溫不火（當時很多項目都是這個狀態(tài)，真正賺錢的就一個。當然我走幾年后有幾個新項目發(fā)展起來了，最終還上市了），加之當時跨境電商很火，我決定辭職去做速賣通（阿里巴巴旗下跨境零售網(wǎng)站）。
跨境電商
很多人看別人做一件事情成功了，便覺得很簡單，自己也想去試試——我就是這樣。
那時候（15 年左右）跨境零售電商很火，很多人做亞馬遜發(fā)財了，阿里巴巴也在大力推廣速賣通。我覺得可以一試。
套路很簡單：去速賣通注冊個賬號，從 1688 上搞些圖片傳上去，開賣！
大家都是這個套路，所以你去商品頁隨便搜個東西都會出來一大把一模一樣的。
于是就淪為價格戰(zhàn)?？缇沉闶酆艽蟮囊徊糠殖杀驹谖锪鳎ㄎ覀冑u的小件運費比商品批發(fā)價高得多），上面很多商品的標價比運費還低，純粹賠本賺吆喝——也就是刷流量。
我堅持了一年，開始的時候還算可以，至少比上班強點。越到后面越難搞，天天傳產(chǎn)品、優(yōu)化推廣、打包發(fā)貨，比上班累多了，但單量就是上不去。
我也曾打造過幾款爆品，一段時間內(nèi)訂單量確實喜人——然而，馬上，就會看到大量跟風。
如果決定繼續(xù)做，得成立團隊才行——供應商管理（拿到更低的批發(fā)價、定制商品）、物流管理（拿到更低的價格、更穩(wěn)定的服務，甚至是海外倉）、售后，最重要的，持續(xù)的打造爆品——這是一門高深的學問，非?；ňΑ?/p>
我選擇了放棄——這可能又是一次錯誤的決定?，F(xiàn)在看來，如果當時找?guī)讉€人一起搞，或許結(jié)果會完全不同——當然也可能一敗涂地。
說白了，那時的我并沒有準備好全力以赴，對電商運營也只是摸了個皮毛，一旦遇到困難，就會退回老本行——至少后面還有路。
老本行
于是我又開始找工作。
在朋友介紹下去了平安一個新成立的項目團隊（平安好車主）。
這是個全新的團隊，開發(fā)人員主要由 PHP 和 Golang 組成（后來除了離職的，基本都轉(zhuǎn) java 了）。
平安這種大公司流程出奇地繁瑣，我申請個服務器資源，各種文檔各種審批，前后折騰了三周有余（后來據(jù)說部分是因為新團隊和平安科技運維團隊溝通不暢導致）。
我開發(fā)了個好車主推廣活動，策劃一再強調(diào)注意并發(fā)，到時候訪問量怎么怎么暴漲。本來信心滿滿，讓他幾次嘮叨，我倒心里沒底了，活動當天死盯著負載和數(shù)據(jù)——結(jié)果毛事沒有，他所謂的并發(fā)也就那么回事。
活動結(jié)束了，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覺得這里的節(jié)奏不適合我。
其實那時候我自己迷茫得很，我不知道未來該怎么走了，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呆在這個行業(yè)。
我躺在床上把過去的事放了一遍電影，總結(jié)出兩個關鍵點。
這些年蹦跶得有些頻繁。像我這種半路出家的，前一兩家蹦跶很正常（因為不太可能第一家就能進大廠，多半需要從低處開始起跳），但差不多從第三家開始就要講究沉淀了。沉淀時間差不多要三年，因為你需要時間去融入團隊，融入公司文化，理解公司業(yè)務和系統(tǒng)，解決幾個關鍵問題，開發(fā)一兩個核心系統(tǒng)，提升自己的綜合實力。
“寧做雞頭不做鳳尾”的想法害人不淺。人們喜歡用幾句濃縮的所謂“格言”來指導（忽悠）自己行事——很多人往往就死在這些“格言”上。相較于鳳凰，雞自然滿地都是，但絕大多數(shù)都活不長久。當今時代，指望通過加入一家未來能上市的初創(chuàng)公司發(fā)大財，等于買彩票賭頭彩。重點不在于能不能去賭，而是自己是否清楚這個概率風險。對于你我普通程序員來說，最優(yōu)解是盡快進入大廠——收入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自己實力提升與未來品牌影響力。
我決定進一家稍微靠譜點的公司，老老實實呆幾年。
我去了一家 toB 公司。
和以前一樣，我面對著一堆亂七八糟的系統(tǒng)，混亂不堪的工作流程——還有加班。
呆了一周，心情糟透了——第一念頭又想走人。
但這次我沒有那么沖動了。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沒有一家公司能做到完美無缺。你是來解決問題的。
我開始著手解決各種疑難雜癥。在這里，我見證過因系統(tǒng)崩潰而導致的流血事件。老版把視頻發(fā)到群里，大家像雞一樣呆坐著。
我開始整理公司系統(tǒng)架構(gòu)。公司有很多異構(gòu)系統(tǒng)，有些團隊不在一起辦公，溝通都存在困難，很多底層數(shù)據(jù)都沒有打通，系統(tǒng)交互困難重重。
我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架構(gòu)設計文檔，企圖一舉解決掉各種問題。然后——在漫長的時日里——我愈加確定一點：研發(fā)問題的本質(zhì)是人的問題。
你的架構(gòu)設計可以做到無懈可擊（實際上做不到），但問題是很難實施，越無懈越難實施。對現(xiàn)有系統(tǒng)的改造可以用“舉步維艱”來形容，沒人愿意去做大型重構(gòu)——系統(tǒng)不穩(wěn)定的鍋可以由整個研發(fā)部門來背，但一旦因重構(gòu)導致重大損失，責任總能追溯到具體團隊甚至個人身上。
重構(gòu)在技術(shù)上的困難主要是新舊兼容問題。包括代碼兼容（灰度）和數(shù)據(jù)兼容，甚至涉及到數(shù)據(jù)遷移——沒人愿意干這種勞什子活。
所以研發(fā)團隊的一個共同現(xiàn)象是，大家寧可日復一日地修復沒完沒了的 bug，也不愿下決心重寫整個系統(tǒng)。
所以，如何讓自己的設計切實可行，并說服其他團隊支持你的方案，并且愿意劃配資源協(xié)助你做這件事，是非常考驗一個人的綜合能力的。
與此同時，我又開始帶團隊。這次帶得比較久。
團隊的本質(zhì)也是人的問題，但團隊≠個人之和。我們常說 1+1>2，卻忽略了很多時候 1+1<2，特別是在跨團隊協(xié)作時。研發(fā)團隊遵循邊際效益遞減定律，當項目參與人數(shù)達到一定規(guī)模時，再加一個人會讓整體進度更慢——外界感覺不到這點，你經(jīng)常聽到“再加幾個人，這周搞完！”的豪言。
我開始反思自己的知識體系。
自從入行以來，我就在一刻不停地學習（除了做速賣通那段時間），各種編程語言、各種數(shù)據(jù)庫、算法、架構(gòu)、設計、各種新潮框架......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個問題：我學得越多，就覺得自己不知道的東西越多。這樣學下去，何時是個止頭？更重要地是，一些東西前面學后面忘。
有一天，我想通了一件事：我沒必要學這么多東西。知識的價值在于用其解決實際問題，而不在于你記了多少定律多少公式。要想讓知識發(fā)揮實際作用，必須形成知識體系。
所謂體系，就是你的思維模型。
知識本身并不必然會構(gòu)建出知識體系。想想我們學數(shù)學，從小學到大學，學了長方形面積、畢達哥拉斯定理、正負數(shù)、指數(shù)和對數(shù)、實數(shù)和虛數(shù)、微積分......越學越迷糊，越學越討厭數(shù)學——因為我們所謂的“學”數(shù)學，不過是背了一堆數(shù)學公式，壓根沒有構(gòu)建出數(shù)學知識體系。
要想構(gòu)建數(shù)學知識體系，你必須學會如何創(chuàng)造數(shù)學本身——真正要學的是如何得出“長方形的面積等于長乘以寬”的思維方式，而不是記住面積公式本身。
然而，模式提取往往需要建立在大量的經(jīng)驗和知識儲備上，比如只有在實際研究了幾款軟件的集群實現(xiàn)方案后，才能提取出一些通用模式，進而去研究分布式協(xié)議。
所以，一定量的知識儲備是必要的，但到達一定程度后，需要著重思考、整合、建模，構(gòu)建自己的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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