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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結(jié)束,蘇文軒和林雅柔走在前面,葉可可和連澤跟在后面,只是走到停車場的十幾米路,對葉可可來說,仿佛走過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
我要坐蘇文軒的車回家嗎?若是蘇文軒想要送雅柔姐回家,那我不是干擾到他們了?
那要是蘇文軒想表現(xiàn)出,他對雅柔姐的不在意,我不是應(yīng)該站到他身邊?那蘇文軒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蘇文軒也在生氣,葉可可你不會是還打算坐連澤的車回家吧?怎么了?還想成全我和前女友敘敘舊。
“阿澤,你記得把雅柔送到家門口,別讓她走小區(qū)那段路。”蘇文軒轉(zhuǎn)過身停下,特意囑咐連澤。
“好,我知道了?!?/p>
連澤答得平淡,他有想到蘇文軒會這樣安排,畢竟當(dāng)著林雅柔的面,他軒哥總要保存點(diǎn)顏面。
“阿澤,路上小心點(diǎn)。”葉可可囑咐完連澤,又笑著和林雅柔告別:“雅柔姐,我們先走了,你到家了給文哥發(fā)信息……”話沒說完,葉可可瞟見蘇文軒生氣的臉,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可可,明早我來接你?!迸R前走,連澤笑著補(bǔ)了一句。
“噢。”
葉可可笑著回了,低頭鉆進(jìn)車?yán)?,看見蘇文軒陰郁的臉,掛在嘴角的笑容消失,葉可可趕忙拉了安全帶系好。
“我身上是什么味道?”汽車行駛了一段,蘇文軒突然問了一句。
“???”葉可可直接傻了,愣愣回答:“我沒聞過?!?/strong>
一口氣差點(diǎn)上不來,蘇文軒哪能想到,葉可可會這么回答,只好又問:“你不是把我的衣服全洗了,衣服上是什么味道?”
“我,我不是有意碰你的衣服,我只是……”葉可可解釋不了。
她特意調(diào)制了舒緩情緒的香料,想讓蘇文軒在夜里睡得安穩(wěn)些,可這樣的好心,她不能說出口。
“味道很好聞?!?/p>
蘇文軒不想再逼葉可可,他怕葉可可聽出責(zé)怪,不再碰自己的衣服,或是又把那些香味洗沒了。
“你喜歡?”
葉可可眼里閃著光亮,在看向蘇文軒的一刻,那一抹光亮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嗯。”
蘇文軒答得平淡,眼見葉可可眼中的彩色光芒消失,失落的心,略過一絲惆悵。
“為什么非要嫁給我?”蘇文軒又莫名問了句。
他不確定自己想聽見什么答案?他好像只是想要去確定,葉可可真有想嫁給他。
“我,我……”
葉可可再次傻眼,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蘇文軒會問這樣的問題,這問題可不比你姓甚名誰,好回答多少。
“為什么?”
你為什么問這個?你到底想聽什么答案?你是想要我離你再遠(yuǎn)一些嗎?
“因?yàn)楦绺缰荒鼙颇闳⑽摇比~可可硬著頭皮,把蘇文軒說過的話,又丟回給了他。
“只是這個原因?”沒有太生氣,蘇文軒又問。
林雅柔說過的話,始終浮在蘇文軒心里,那日午后,坐在床邊安撫自己的人是葉可可。
在爺爺家的那個清晨,我沒有忘記自己,還感受到了窗外的美好,也是因?yàn)槿~可可的存在嗎?
多年以來,我一直有著美好的想象,等我有幸娶了雅柔回家,每一個有她的夜晚,每一個有她的清晨,是否我的世界都將不再有悲傷的遺忘,在醒來的那一秒,便能體驗(yàn)到自己是誰。
娶了葉可可的那一天,我知道我的美夢毀滅了,到了這一刻,我是否還能心存幻想,葉可可,那天下午,那天夜里,都是你在撫慰我傷痛的心?
“對不起,如果可以,我想嫁給連澤……”
葉可可垂下頭,她沒有非嫁他不可,過去十四年,她連這樣的心都不敢有過。
“沒什么好抱歉的?!碧K文軒感受到內(nèi)心的失落。
也是啊,擺明了你只是想幫我,并不是想嫁我,我對你怎么會有如此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呢!
至于那個下午,應(yīng)該只是一個巧合,你剛好坐在那里,剛好碰見我做噩夢,剛好的剛好罷了,至于那個清晨,不過是另一個碰巧的剛好而已。
看著蘇文軒臉上的神情恢復(fù)正常,沒有溫情的憂郁眼神,充滿距離的平靜淡然,葉可可提到心口的緊張落下,她總算答對了,這是蘇文軒想要的拒絕。
葉可可并非想要迎合蘇文軒,她只是想給他們足夠?qū)挼哪堑励櫆仙系臉?,也給拆了,這樣的毫無關(guān)系,她覺得才對得起自己報恩的心。
如果你的報恩,還心存幻想,另有所圖,那就太過卑鄙了。
一路沉默,兩人未再開口說話,到了家里,剛一跨進(jìn)院子,蘇文軒也是突然間問了。
“你是不是也喜歡干農(nóng)活?”
“喜歡,還特別喜歡種菜……”望著蘇文軒緊鎖的眉頭,葉可可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么。
“你在我們的小院里種點(diǎn)蔬菜吧!”
“真的可以?”
“可以?!?/p>
“為什么可以?”
葉可可內(nèi)心真不安了,想來自己還是做錯了什么?或是說錯了什么?
“還能為什么可以,因?yàn)槲覀兘Y(jié)婚了。”
“結(jié)婚?!?/p>
咯噔一下,葉可可的心晃動得厲害,果然如此,這句結(jié)婚聽著就有被懲罰的味道。
還能為什么?不就是想著,既然你喜歡種就讓你種唄,你還刨根問底,我能怎么回答你。
蘇文軒強(qiáng)壓下內(nèi)心的憤怒,連澤為了葉可可,竟然要開一間工作室,自己不得出塊地給她種種菜。
否則,自己身為丈夫的那點(diǎn)顏面,不都丟得干干凈凈了。
當(dāng)“丈夫”這個詞跳進(jìn)心里,蘇文軒又恨不得甩自己兩耳光,她有當(dāng)自己是你妻子嗎?
她恨不得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最好與你毫無關(guān)系,真是虐緣,也不知你我之間的羈絆,究竟緣自何處?
蘇文軒想了又想,仍想不出,究竟在哪里見過成為葉可可前的她,又或許,那也不過是自己的幻想,為不討厭她找的借口。
兩人走進(jìn)了屋,蘇文軒直接上了二樓,衣服也沒換便躺倒在床上,恍恍惚惚之間,蘇文軒望見路邊有一個小女孩,哭得好傷心,他走過去蹲在女孩身前,小女孩抬起臉。
可可,蘇軒軒瞬間從夢中驚醒,眼神驚恐,滿頭滿身冒著冷汗。
可可,蘇文軒永遠(yuǎn)擺脫不了的惡夢,他最害怕在夢里看見他的可可。
排山倒海的內(nèi)疚感,順時侵襲而來,蘇文軒沖進(jìn)浴室,站在冷水下,他只想洗滌自己滿身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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