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走上講臺執(zhí)教兩年里,從未有過放松學(xué)習(xí)的懈怠,雖然在教學(xué)方法上還有待提高,但那也只是后話。畢竟轉(zhuǎn)不了正式編制再教也意義不大了,家里所有人都這么認為,都勸阿明作其他打算。有的親戚甚至夸張地說,一直在這窮鄉(xiāng)僻壤教書,將來老婆都討不到。聽到這阿明不自覺想起了什么,他最后打聽托人說媒那個同學(xué)的事情。那媒人是阿妮姨父,幾天后回話來說她家里現(xiàn)在比較困難,家里兩個哥哥都還沒結(jié)婚,說是還得過幾年再說??傊W爍其詞,當時阿明就覺得不怎么對勁。
出于這些考慮,阿明毅然只身離開了故土,去投靠他那個在溫嶺干了幾年的堂叔阿然。這次出來時阿明錢帶得足,在這里他堂叔似乎并沒有急著給他找工作,而是讓他到處逛逛。他這里來往的人很多,像是個客棧,又像是家鄉(xiāng)的聯(lián)絡(luò)點。每天晚上一起吃喝的都有十多人,而且來幾個走幾個的,好像人氣挺旺盛的。玩了幾天后,阿明催他幫忙找工作,通過介紹所介紹的工作,毛都沒有用,兩天去過幾家,一家儀表車廠,一家軸承廠,還有一家汽車板金都沒應(yīng)聘上。后來阿明看到一家名為21新世紀發(fā)展公司招聘秘書,阿明那時也不知道秘書到底干啥工作,不過電視上看的就是端茶遞水,幫老板訂餐購票之類的吧。他和阿然一說,阿然讓阿明去應(yīng)聘試試。
從開介紹信到面試,這一搞足足花了半月有余,筆試部分阿明還行,可是面試那天,阿明聽招聘單位那老頭說,他們招到了一個已經(jīng)有4年工作經(jīng)驗的28歲女性,更符合工作要求。切,什么邏輯,不要早說,故弄玄虛讓等這么久。阿明嘴上沒說出來,心里直想臭罵一頓那負責(zé)招聘的老頭。但他沒有這么做,因為沒有必要。雖然是出門在外找工作,但阿明知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道理,何必強求于人弄得不愉快呢。
回去那客棧一樣人氣的落腳點,阿然他告訴阿明,他堂哥阿敬在橫峰鎮(zhèn)的炳華鞋廠,聽說那里還需要人,阿明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了過去。不巧這天,鞋廠老板炳華與當?shù)匾粋€二貨起爭執(zhí),那二貨欺負炳華人長得矮小,而且兄弟不合;因為他弟弟炳福在他隔壁開了家大福鞋廠,與他明爭暗斗著。出于這個情況那二貨才敢對炳華動了手,炳華雖然矮小,頭腦還是有的,不然怎么會是那個蔡家村最有錢的人呢。一些好事者紛紛表示支持炳華老板,炳華出錢就替他出頭。阿明覺著怎么有點不對勁,右眼皮老跳,想要回溫嶺,又覺得臨陣脫逃不夠意思,不合江湖規(guī)矩,他堂哥讓他留下來,第二天再走。到了晚上九點時分,那二貨糾結(jié)幾個人沖進炳華廠里來了,炳華對廠里的工人之前講過話,來了就狠狠揍,一會十多人就沖過去打起來了,那二貨不敵,慌忙逃竄往回跑,炳華這邊的工人追至那二貨家門口才回來。阿明沒有參與,只是遠遠地當看熱鬧,可不知道是哪個憨貨,在廝打中用刀捅了那二貨,差點死掉了。
對方報警,幾分鐘后,橫峰派出所就到了炳華廠里,把人員都趕到宿舍里逐一盤問,認人,結(jié)果那人指著阿明說是他,派出所就帶走了阿明。在橫峰派出所的48個小時里,那幾個雜碎一樣的派出所臨時工,對阿明是拳打腳踢,跟電視上那國民黨漢奸嚴刑拷打共產(chǎn)黨員那樣,好像是要嚴刑逼供。阿明對他們說,你們抓錯人了吧,我沒打人啊。那記筆錄的問阿明,你沒打臉上怎么回事?阿明說是胎記,生來就有的。那家伙看了阿明一眼,然后說,打的就是你,繼續(xù)打,對另外那個說。幾輪拳打腳踢下來,阿明已是嘴角血絲滲出,頭臉都有些浮腫。這會換了個平頭的中年人,估計是派出所的正式編制,進來問阿明,是不是你打的?阿明說我沒有打。那平頭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猛揍。本來就鼻青臉腫,這會更嚴重了。另外一個狠狠地說道,不說是吧,挺耐打的啊。
一直輪番上陣暴打阿明,直到次日白天的太陽下山,阿明已經(jīng)是忍到了極點,這次他們明顯看到了阿明身上的殺氣和緊握的拳頭,沒有再打阿明了,而是對阿明說,你承認了不就是了嗎?這種案件派出所里一天好幾起,再說那個人又沒死。阿明知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個鍋是背定了,但他是真沒有打任何人啊,心里只覺得比竇娥還冤啊。那兩個人簡單寫了幾筆就讓阿明按手印。然后關(guān)門走了。
阿明覺著身上還在一陣陣的疼,隱忍著想,這些雜碎,幸好沒有再打,否則阿明真的保不準會捏緊拳頭,淬不及防就會打死一個。暗自慶幸:好險??!又是一晚輾轉(zhuǎn)反側(cè),挨到天亮,大概八九點鐘的時候,他們打開門放掉了阿明,說:你小子命好,老板來保你了,你走吧。
阿明從派出所里出來,他堂哥提著早餐走過來,看著對他說,不要緊吧。阿明說,沒事。表示要拿行李回溫嶺,阿敬則說,你替老板白挨了打,找他要錢去。他們兄弟倆一起去到炳華的辦公室,炳華看了阿明一眼,沒有過多的廢話,然后從抽屜里拿了四張50元給了阿明。阿明拿了行李就直接回溫嶺了。到了溫嶺,阿明看到他堂叔這邊人又換了一撥,酒過三巡,阿明知道以后要跟這個叫成里的同鄉(xiāng)一起干活了。成里有個兒子叫和明,他老婆也過來這里帶孩子上學(xué),另外弟弟叫成志。這個成志人個頭不大,是個左撇子,他們這家四個和阿明同村的阿勤阿儉兄弟是一伙包攬事做的。吃好午飯,阿明便屁股沒坐熱板凳,就隨成里他們幾個直接去了峰江鎮(zhèn)。溫嶺的村鎮(zhèn)很好玩,每個鎮(zhèn)都有特色配套產(chǎn)業(yè),橫峰是鞋鄉(xiāng),家家戶戶做鞋子或鞋子相配套的產(chǎn)業(yè),峰江則是以拆卸洋垃圾為產(chǎn)業(yè)鏈的鎮(zhèn)。
到了峰江鎮(zhèn),這里到處是洋垃圾拆卸廠地,這一堆那一堆得像一個個小山包,阿明他們一伙十來個人,成里包攬下兩堆。拆卸洋垃圾就是用4磅錘加鑿子,或28磅大錘猛打猛敲已經(jīng)報廢了的家電或電機,把這些大卸八塊,銅做銅放,鋁做鋁放,生鐵和熟鐵分開放。這就是阿明他們的工作。有些生鐵外殼的電機,大小錘子敲打都不頂事,得用氧氣焊切割。雖然是拆卸洋垃圾的活,但也是有竅門的,否則熟手拆幾個同樣的電機很輕松,而生手則半天拆不下來,阿明當然不笨,邊看熟手拆邊挑一樣的電機學(xué)著拆。十天半個月下來,一些見過的洋垃圾,阿明已經(jīng)有辦法單獨將它們大卸八塊地拆解下來。
這些洋垃圾有的來自美國,英國,法國,歐洲等不同國家,時不時有人在報廢的電器上拆出美元,英鎊,歐元和法郎什么的外幣來,一般都是鋼镚或面額小的紙幣。這樣的日子過了大約三個多月,阿明就被他堂哥阿敬叫到橫峰的華德寶鞋廠上班了。
期間阿明也和成里他們一伙去椒江區(qū)玩,椒江區(qū)這里則是黃色產(chǎn)業(yè)鏈,黃色錄像廳多得很,外地和本地從事色情行業(yè)的很多,本地“三陪”女在酒店,賓館掛牌坐臺,陪吃陪喝陪睡不是秘密,更像是一門生意,外地來的性服務(wù)女性,則是租住低價的低矮平房自己招嫖接客,完事后付款走路,一拍兩散,嫖客在這里更像是在菜場買菜做飯那么稀松平常。洪港一個叫老肖的老色棍,經(jīng)常來這椒江區(qū)嫖妓,幾次約阿明也去嫖,阿明都嚴詞拒絕了。每次阿明都說,沒搞錯吧,我可是沒開過葷的處男一個,花錢去嫖,倒貼錢給我都不干。
那天老肖興匆匆從椒江回來,神采飛揚地對阿明他們吹噓著,這次運氣好,帶20塊錢去,買了包煙,花了17.5元嫖了個16歲的嫩妓。那樣子很是自豪,好像一副人間值得的樣子。阿明才不屑于理他們。也就是在峰江鎮(zhèn)拆卸洋垃圾時,阿明學(xué)會了炸金花,就是玩三張,不過都是小賭小鬧,一元打底20封頂?shù)哪欠N。在雨天沒事做時,和阿勤阿儉他們?nèi)ソ方浵駨d看過幾次黃片,都是些老外的露骨色情表演,特級片和一級A片都有放映。這里真是人渣的樂土,有錢人醉生夢死的溫柔鄉(xiāng),埋骨冢。
阿明離開峰江鎮(zhèn),直接去到華德寶鞋廠上班,第二天被安排到流水線上拉鞋楦的工作崗位。撐好鞋楦的成品鞋流過,阿明負責(zé)那些鞋楦拉下來,然后下道工序是鞋面噴漆。大約個把星期,老板又讓“老師頭”就是負責(zé)車間生產(chǎn)的,安排阿明鞋底打高頻印花的工作。這工作舒服,坐在那里,一腳踩下去就任燙頭壓在高頻紙上,然后鉑金紙上的鉑金粘在鞋底,形成一個類似于商標的標記,這樣就可以了。所謂技不壓身嘛,阿明除此之外偷學(xué)一些其他工作崗位技術(shù),如脫鞋,抓幫等,老板和老師頭都只允許阿明做小工,不讓他偷學(xué)其他技術(shù)崗位的技術(shù)。越是這樣,阿明越學(xué)得快,個把月后就能獨自完成抓幫,只是速度慢點而已。
這鞋廠老板是個胖子,叫童敏德,老板娘也是重量級的胖子,夫妻像,一樣的胖。有個五歲的女兒,他老爸童根明是個游手好閑的老色鬼,經(jīng)常對廠里的女工人揩油搭一下或摸一把,流氓氣息濃厚,他媽比較厲害,據(jù)說現(xiàn)在廠能干到這樣好,是他媽媽多年販賣鞋子積下的客戶源。他媽媽以東拼西借的六百塊錢起家,硬是把事業(yè)做成現(xiàn)在這樣,房屋機器設(shè)備不動產(chǎn)除外,光銀行存款就是好幾百萬上千萬的樣子,也算是中產(chǎn)階級偏上水平了。廠里有花錢請的機修管理也叫老師頭名字福生(聽說福生他哥哥在修理機器設(shè)備時,讓運轉(zhuǎn)中的機器擠死在墻上,老板一次性賠了十多萬),外加他表弟林輝和他表弟媳一起在廠里幫忙管事,屬于家庭企業(yè),有林輝幫忙收原料和發(fā)貨送貨,胖子老板每天睡到日上三竿頭才起來,偶爾到車間逛一下,一般不到五分鐘就走,除有時候客戶來看鞋樣外。倒是把他表弟林輝給忙的,開著那輛五菱宏光的小四輪滿大街跑,一會送貨,一會拉料。胖老板娘大伙暗地里叫她胖B,她和林輝的女朋友一起發(fā)幫,驗幫,就是給鞋面車工發(fā)料和檢驗車工加工的鞋幫質(zhì)量把關(guān)。阿明他堂哥阿敬在這里是抓幫工,有時候來不及讓阿明幫忙拿斷線了的鞋幫上拷邊機上重新給鞋幫拷邊。拷邊機里間是踏幫車間,這里女孩子較多,踏幫工資較高,都是計件工資,一雙鞋幫按縫紉易難度分別是幾毛錢到一塊幾毛錢。像阿明高頻印花是一分五厘一雙,也是計件工資,屬于小工,工資低得可憐,不過勞動強度也是輕松不少的,就是一個字:玩。
阿明上道工序是拉鞋楦,一個江西上饒的小姑娘叫尤蘭,阿明覺得干這活實在太沒挑戰(zhàn)性了,只覺閑得蛋疼,時不時就過去和尤蘭搭訕幾句,聊天解悶嘛,有時候阿明把人家撩紅了臉,尤蘭拿了一個鞋楦就要砸過來,阿明舉起手來,好好好,我投降了。那打情罵俏的鏡頭,似乎是情深緣淺的戀人。剛開始阿明也沒有什么賭癮,用過多的業(yè)余時間爬爬格子。當然,因為年輕閱歷不夠,人生見解等,寫的東西自然有些“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味道。但是也得到了回應(yīng),南昌兩家雜志社發(fā)來邀請函和筆會信,阿明都沒赴約,只是收下了他們派發(fā)的特約采編證。
那時的阿明還是太單純,他只羨慕那些抓幫的,踏幫的大工,每十天可以預(yù)支100元的生活費,而阿明只能預(yù)支50元??伤趺匆蚕氩坏?,那些老板都靠他吃飯的啊,在他們眼里,阿明就是這些鞋廠老板的衣食父母,財神爺下凡。每次面對別人的羨慕,阿明都是一臉懵逼,搞不清狀況。和阿明一起打鬧玩耍的小姑娘有幾個,阿明卻還是欲望不強,沒有常人占山為王的占有欲,和她們只是打鬧玩耍逗樂嬉笑。有幾次阿明他堂哥阿敬,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支招,喜歡就直接找個機會,摟到床上睡了她,別辜負人家小姑娘和你的青春。
阿明不是柳下惠,但卻總是覺著難以下手,總感覺自己有點辣手摧花,幾次和尤蘭膩歪在一起只要稍微進一步,便是生米做成熟飯了。有兩次尤蘭幾乎都認命了,等待阿明寬衣解帶狂風(fēng)暴雨。可阿明看著尤蘭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那渾圓飽滿的胸臀,外加那張白里透紅的臉蛋,這會兒,幾乎是屏住呼吸,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眨巴眨巴地望著阿明,可阿明實在干不出來這缺德事,在不止兩個人的宿舍里,而且很少嘈雜。可其他人呢,不像阿明,帶來女票或碼子直接按倒,把架子床晃悠得好似要散架一樣,江湖兒女見多不怪。好事點的甚至比拼誰家碼子或女票的叫床聲大。看到這里,很多人不禁就想,這哪是廠啊,分明就是“戀愛基地”或“試婚訓(xùn)練場”啊。還真別說,這可是實打?qū)嵈嬖诘氖虑?,鞋廠老板在這一塊,從來不反對本廠小工帶女友女票進廠過夜??吹阶约倚」ざ汲呻p成對,這也是老板的一種積德行善之舉吧。
好了,這篇文章的內(nèi)容發(fā)貨聯(lián)盟就和大家分享到這里,如果大家網(wǎng)絡(luò)推廣引流創(chuàng)業(yè)感興趣,可以添加微信:80709525 備注:發(fā)貨聯(lián)盟引流學(xué)習(xí); 我拉你進直播課程學(xué)習(xí)群,每周135晚上都是有實戰(zhàn)干貨的推廣引流技術(shù)課程免費分享!